埃无下

法语专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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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莺(八)——命运的故事

客厅里,达米安面对着路西法的结界,忽然感到一阵无能为力的悲伤。并且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埃斯库罗斯的《阿伽门农》。剧中,特洛伊公主卡珊德拉曾经哀叹:“夜莺清纯的歌声,和她的命运!神把她化作鸟,赋予她无忧的生命。而我受的却是切割不休的刀锋。”那么,难道泽妮娅也在遭受“夜莺”本来的命运吗?!

而仿佛是在回应他一般,在达米安的眼中,结界里恶魔和少女的身影正在逐渐接近,直至融为一体。她就像是被鹰隼捕捉的雏鸟,弱小而破碎。看到这儿,达米安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,直接拨刀砍向了路西法的结界。当然,关于达米安的这些胡思乱想,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。

“达米安!”我看着他突然张目决眦的模样,不免有些担心。

但路西法却伸出手臂,挡在了我的身前。

“路西法,这一点都不有趣!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!”我咬紧牙关,一脸愤恨地对上了那双戏谑的红色眼睛。

“不不不,小丫头,你可不知道你这位家人的内心想法有多肮脏。”路西法丝毫不在意我的怒意,只是狡黠地伏在了我的耳畔。“我的结界可以扰乱人的心智,让人看到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,而他这么疯狂,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吗?”

说着,路西法不等我的回应就直接幻化出了一面镜子,而镜子里是我和路西法,只见我们二人一丝不挂,行为很是不堪入目。

“啧啧,这小子竟然看到了我的梦想。”路西法顺手挑起了我的一缕头发,放到鼻子下嗅了嗅,又在手心里轻轻把玩着。

我感到一阵恶心,连忙后退了几步,用力把我的头发拽了出来。“路西法,你不要不知廉耻!我和那些对你投怀送抱的人不一样!”

路西法拍了拍他的衣服,并没有在意,“哦,也许吧!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你的父亲更像一点。毕竟是他先‘爱’上我的。”

“我该走了,我现在有点玩够了。”路西法打了个呵欠,摆摆手解除了他的结界。

但就在教父和达米安冲进来之前,路西法却眼疾手快地牵过了我的手,吻在了我的脸颊上。“晚安吻,再见,小丫头。”

说完,他睥睨了一下目睹了这副场景的教父和达米安,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中。

“泽妮娅!你没事吧?”达米安的脸色明显很不好,他紧盯着路西法消失的地方,眼睛里仿佛有火一般,“他是谁?为什么要……吻你?”

我瘫坐在了床上,重新戴上了眼镜,然后无力地望了望达米安。“路西法·晨星,或者说撒旦,一个卑鄙的流氓。”

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厌恶,达米安没有再说下去。而结界的消失应该也让他破开了自己眼中的幻象,所以达米安便没追问我和路西法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我觉得他迟早会再提起的。

与比同时,教父的声音也插了进来,“撒旦?你还好吗,泽妮娅?”

我想起了那个不情不愿的吻,却摇了摇头,只是攥着拳头说没事。

然而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在了我的掌心。低头一看,一枚通体黝黑的指环出现在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,上面还刻着属于恶魔的红色符文。这应当是刚才路西法留下来的,想必这就是他说的,下次见面的契机吧。

教父也坐了下来,轻轻把我抱进了怀里,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愧疚,“抱歉,泽妮娅,我明明答应你妈妈要保护好你的。”

“我真的没事,教父。”我把脸埋进了教父的胸口,“不过,路西法说,还有一个更邪恶的计划正在酝酿。我想,我们应该通知正义联盟。”

接着,我把路西法所提到的,关于戴斯庞蒂欧和他的主人的事讲了出来。

“古老旧世界的恶魔?”达米安也坐在了床上,他有些不解,“还有赫卡忒?学校里你提到过那个女神吗?怎么又是她?”

我叹了叹气,翻开了魔法书的书页。“在世界混沌之际,最初的魔法孕育出了生命,而赫卡忒所代表的,正是魔法的力量。她是上古的旧神,把魔法的能量撒在世间,却不会轻易现身。但凡事都有阴暗面,赫卡忒的阴暗面,便是每一个魔法师都不愿提起的——塔耳塔洛斯。”

我指着书页上的希腊文,把上面的记载展示给他们。“‘塔耳塔洛斯’一词在希腊语的意思中,代表着地狱的本原。于是,魔法师们便用这个名字来称呼着他。同时他也是赫卡忒无法现身的原因,因为只有和他同根同源的赫卡忒女神,才有着镇压他的力量。在远古时代,在那个魔法还没有太多信徒的时代,塔耳塔洛斯曾经降临过人间。于是赫卡忒女神召集了她最初的祭司们,也就是最初的,同时也是最优秀的魔法师,用至高的代价——祭司们的生命,把塔耳塔洛斯以及他的喽啰们重新封印。”

我转头看向了教父,“如果路西法说的是真的的话,那么,教父,我们必须要阻止戴斯庞蒂欧。塔耳塔洛斯不能降临人间,同样,赫卡忒女神也不可以。”

教父的脸色也有几分凝重,却又有点疑虑,“可是撒旦的话,真的可信吗?”

“我信。想来妈妈所说的魔法界的动荡也与此有关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教父点了点头,“我马上去联系正义联盟,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睡在这儿吧。你们的夜巡,暂时取消。”

我和达米安都应了下来,我确实过于疲累了,实在是不适合出门。

达米安长舒了一口气,语气却很是奇怪,“哼,扎塔拉,我还以为你会像卡珊德拉一样感叹‘夜莺’的故事呢!”果然,像他这么小心眼的人,肯定会纠结幻象的事。

“卡珊德拉?姐姐怎么了?她也来了吗?”我发觉自己有些困,靠着达米安的肩膀打了个哈欠。

达米安翻了个白眼,“我说的是《伊利亚特》中提到过的那个特洛伊公主,普里阿摩斯的小女儿,不是该隐!”

“啊,那名不被人们信任的先知?是《阿伽门农》里的剧情吗?我对她很有印象。”我挑了挑眉,一脸不屑,“不过,放心吧,恶魔崽。我才不会和卡珊德拉一样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,况且路西法也不是我的阿波罗,当然更不会是小埃阿斯。”我向他解释着,否定了幻象中的场景。

然而达米安还是忧虑,我也听出了他嘲讽的语气下的些许关切。“呵,话可别说得那么满,扎塔拉。谁知道你这种女生会不会像‘夜莺’一样被骗?”

“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我,达米安。”我看着达米安那双玉石一般的眼睛,正色道,“我说了,我不是卡珊德拉,也不是普罗克涅或者菲洛墨拉两姐妹。我不会受到任何关于‘夜莺’的束缚。相反,我要赋予‘夜莺’新的含义。我的命运,只在我自己的手中。”

听到我这么说,达米安紧绷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。他笑了一下,起身向门外走去。

“那就好,早点睡吧,泽妮娅。”

“嗯……晚安,弟弟。”

一夜无话,我的心却有些沉重,无论是戴斯庞蒂欧,还是……我的父亲,都让我难以入眠。我甚至开始怀疑妈妈,难道,我的父亲并没有那么简单吗?如果他真的是一名普通的人类,那父亲又怎么会认识路西法?而且按路西法的说法,路西法和伦敦的魔法师好像有很深的交情,再联想他当时的调笑,难道我的父亲也与伦敦有关系吗?还有,为什么路西法要把戴斯庞蒂欧的事情告诉我?诚然,作为如今的地狱领主,他一定也不愿意让塔耳塔洛斯夺走他的权威,但是我,又做不了什么,他还不如去遗忘酒吧呢。

就这么胡思乱想着,我也渐渐地睡了过去,却并不踏实。于是,第二天一早我和达米安就回到了韦恩庄园。

但没有想到的是,妈妈竟然来得比我们还早,而在她的身边的,则是我的教母戴安娜。

“妈妈!教母!”

我开心地叫了一声,扑进了她们的怀抱。

“哦,我的小宝贝!”教母轻抚着我的长发,满眼都是柔情。“你好像瘦了,泽妮娅,是因为你的教父没有照顾好你吗?”说着,教母瞥了教父一眼,语气有些开玩笑似的嗔怒。

“这可和她教父没关系,”妈妈敲了一下我的头,“就以泽妮娅这种顽皮不听话的性子,不瘦下来才怪呢!”

妈妈又叹了叹气,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新的项链——上面的红宝石更大,更美,同样,咒语的效力也会更强。

我对着妈妈笑了一下,连忙换上了新的项链,把旧的带着裂痕的红宝石放到了妈妈手心里,“其实我还是很听话的,妈妈。”

妈妈哼了一声,然后默默地把我拉进了怀里,“泽妮娅,我真的是太担心你了……”妈妈把我勒的有些紧,但忽然,他她的声音顿了顿,语气变得有些急,“不对,泽妮娅,你,拿了路西法·晨星的东西吗?!”

“呃……”我后退了一步,眼神有些躲闪,隔着布料捏紧了口袋里的那枚戒指,不知道要不要否认。

“拿出来!!”

好吧,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,看样子我绝对是瞒不住了。于是我乖乖地把戒指放到了妈妈的手上,小声辩解着。

“这是路西法自己留下的,不是我找他要的,我一开始也不知道……”

旁边,教母的脸色也有些难看,但幸好,她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,“姐妹,别生气,泽妮娅是无辜的,不知者无罪嘛。”

妈妈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好久,冰山一样的脸色终于有所松动,她看了看我,试探似的开口,“泽妮娅,路西法都跟你说了什么?”

“其实也说没什么,就是戴斯庞蒂欧撕下了他翅膀的故事,还有塔耳塔洛斯的封印。”我挠了挠头,仔细回忆着,又想到了一件迫切想要问妈妈的事,“哦,对,妈妈,路西法还提到了一个伦敦的混蛋魔法师和……我的父亲。”

我看着妈妈的眼睛,声音有些迟疑,“妈妈,我的父亲到底是谁?为什么路西法说他们互相认识呢?”

听到我这么说,妈妈的眼眸暗了几分,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,“泽妮娅,你要知道,恶魔们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,路西法的话半真半假,他只是觉得有趣,在逗弄你而已。至于你的父亲,就像我说的那样,他是旅行到纽约的外地人,一个普通人类,已经在那场交通事故中丧生了。至于伦敦的魔法师,我们和他们不会有太多交集的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我点点头,看向妈妈黑色的眼睛,声音很轻,“嗯,我知道的,妈妈。”

“……别多想,泽妮娅。我很抱歉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,但我愿意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你。”妈妈的眼睛里泛起一阵水光,就像是最明亮的夜空,划过温暖的风。

我抱上了妈妈的腰,“没关系,妈妈,我也爱你的。”

“不过说起来,赫卡忒和路西法都不容小觑,对你来说,哥谭如今并不安全。不,也许整个外面的世界都不安全。”妈妈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,指尖拂过小礼服的布料,然后松了些力气,与我额头相抵。

“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,宝贝,这些事情你都不应该掺和进来的。所以,”妈妈抬起头看了一眼教母,“泽妮娅,你愿意去天堂岛呆上一段时间吗?”

“天堂岛?”不知道为什么,听到妈妈提起那个我魂牵梦绕的地方的时候,我竟然看了一眼达米安。达米安微微蹙起了眉,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离开。

我扭过头来,心底又滑过了另一种不安,“可是,妈妈,你呢?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吗?我不能和你一起回纽约、去遗忘酒吧吗?”

但妈妈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犹豫,“不,泽妮娅,纽约并不安全,遗忘酒吧也是,呆在我的身边,只会让你更危险。现在或许只有天堂岛的屏障可以护住你了。听话,好吗?你的教母会陪你的。”

“对呀,宝贝,你上次不是还说想来天堂岛吗?”旁边教母也在附合着,肯定了妈妈的说法。

我望了望旁边教父的表情,看起来他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,显得有些淡然,尤其是相比较于达米安来说。

“那好,我什么时候出发?”

“今天,现在马上就走。戴安娜的隐形飞机已经停在韦恩庄园的停机坪上了。”妈妈看了看教母,脸上多了几分严肃。

“现在吗?怎么,这么着急……”我皱了皱眉,那种不安感更重了。

“事不宜迟,泽妮娅,”教母拉起了我的手,“你还是尽快到天堂岛的好。”

“可是,哥哥和姐姐他们都不在,还没来得及道别……”

“没关系的,泽妮娅,事出紧急,不道别也没有关系,他们不会怪你的。”教父摸了摸我的头,像是在宽慰着我。

“不过还是要等吃完早饭再走吧,也不能辜负阿福的黄瓜三明治啊。”教父起身看向了妈妈,语气淡淡的,却也带着一份坚持。

于是妈妈和教母也不好再催促了,但离别总归还是要来的,就算不情愿,也躲不开。

走上飞机,我对着教父、妈妈和阿福挥手,却发觉没有见到达米安的身影。

“达米安呢?”我下意识地问着,但就在我愣神的功夫,达米安就已飞快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,急忙往我的手心里塞了一个盒子。

“到了天堂岛再打开吧。再见,扎塔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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